莉兹·巴克利-斯托克斯始终渴望成为母亲,但相遇丈夫的时间比预期稍晚,直到年近五旬才决定尝试生育。
经历两轮试管婴儿失败后,医生建议她开始寻找捐赠卵子。
她与丈夫在"澳大利亚卵子捐赠"机构注册——这个支持团体通过在线论坛连接潜在捐赠者与求子父母。
"那是个诡异的环境,几乎像相亲网站,"她回忆道,寻找捐赠者的过程令人心力交瘁。
"这太艰难了,你掏心掏肺展示自己却石沉大海,"她哽咽道,"简直是灵魂的凌迟。"
将个人信息公之于众供人评判的疲惫,与可能永远无法成为母亲的焦虑交织折磨着她。
"你会不断怀疑自己永远没机会当妈妈,因为根本没人回应你的求助。"
煎熬六个月后,夫妇终于通过论坛遇见捐赠者,但用捐赠卵子进行的试管婴儿再度失败。
然而转机悄然降临:这位捐赠者引荐了杰斯,后者捐出的卵子最终孕育了三个新生命。
曾亲历试管婴儿的杰斯,因"懂得这个过程的心碎"而伸出援手。
如今养育着6岁的罗比与4岁双胞胎杰西、卢克的莉兹,运营着连接捐赠者与求子父母的社群。
她自认幸运者,但目睹他人经年累月等待卵子的故事仍令她心碎。
蒙纳士试管婴儿数据显示,澳洲卵子捐赠者与求子父母的比例达1:52——每52人争夺1个捐赠机会。
越来越多人呼吁改革卵子捐赠的激励与补偿机制。
需求暴增自1980年代首例试管婴儿诞生,澳洲生育产业极速扩张。
如今每16个新生儿就有1个通过试管婴儿技术诞生,35岁以上女性比例更高达1/10。
卵子捐赠需求持续暴涨,供应缺口不断拉大。
蒙纳士大学专家卡琳·哈马伯格指出:"女性推迟生育导致更难自然受孕,需求激增而供应停滞,越来越多人陷入求而不得的困境。"
澳大利亚多数捐赠卵子妊娠来自熟人网络,包括同性伴侣、亲友间的捐赠。
去年墨尔本大学研究显示,某诊所等待名单上59名女性中仅13人获得捐赠卵子。
哈马伯格坦言:"要求女性纯粹出于慷慨经历侵入性手术而不求回报,实在要求过高。"
"生殖旅游"热潮卵子短缺迫使许多求子者成为"生殖旅游"群体,远赴海外购买卵子进行试管婴儿。
南非、阿根廷、西班牙、希腊、俄罗斯、亚洲、加拿大和美国成为热门目的地。
但海外配子捐赠的法律伦理标准差异显著。例如美国允许非医学原因的性别筛选,而澳洲禁止。
许多国家也未立法保障捐赠子女成年后联系生物学父母的权利——这可能导致跨国捐赠子女面临伦理困境。
2016年维多利亚州率先立法保障捐赠子女获取捐赠者信息的权利,该法以花费15年寻找精子捐赠者却因遗传性肠癌去世的纳雷尔命名。
寻找中间道路面对持续失衡的供需,专家质疑禁止卵子捐赠经济补偿的法律限制。
美国允许捐赠者获得高额报酬,而澳洲坚持配子捐赠必须利他,任何直接间接诱导均属违法。
但医疗咨询、差旅住宿、误工损失等实际开销可获报销。
国家卫生医学研究委员会指南认为,该立场"反映对捐赠者被剥削及各方潜在风险的关切"。
研究发现美国卵子交易体系可能过度针对年轻经济弱势女性。
哈马伯格虽承认伦理复杂性,但结论是澳洲需考虑适度经济激励。英国模式允许每周期最高986英镑标准化补偿,另可申报额外开销。
她指出更荒诞的现实:女性无偿捐赠卵子,私立诊所却从中盈利。维多利亚州皇家妇女医院的公共生育诊所是少数例外,向符合条件者免费提供捐赠配子。
该院生育专家万廷·塞副教授透露:"虽有慷慨捐赠者,仍供不应求。"
十万库存沉睡尽管捐赠者稀缺,澳洲可能存有数万枚可用的冷冻卵子。
专家认为应激励选择性地冻卵女性捐赠未使用卵子。蒙纳士研究显示,维多利亚州十年冻卵数据中每年仅不到13%患者使用冷冻卵子。
全澳估计约10万枚卵子静置库存。皇家妇女医院行为研究员露西·考伊强调:"需从开始就透明告知开放身份捐赠、卵子短缺现状、年龄标准及捐赠影响。"
澳新生育学会法律专家斯蒂芬·佩奇主张,联邦立法应将已冻卵子的存储费视为捐赠"合理开支"予以补偿。
他认为这能减少海外卵子进口,确保子女未来可追溯本地捐赠者。
莉兹虽不确定政策如何改变,但呼吁展开更多开放对话:"归根结底,捐赠者是在践行拯救家庭的善举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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