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我家而言,凯西·弗里曼悉尼奥运夺金的故事,早在2000年9月25日家园湾那个历史性夜晚的15年前就已开启。
那是1985年,我记忆犹新。当时我在堪培拉读高中最后一年,澳洲摇滚巨星吉米·巴恩斯刚发行了《致劳动阶级男人》专辑,我整天循环播放震天响。那时我还和父母住在堪培拉南区。
当时的首都堪称精英体育跳动的心脏,澳大利亚体育学院(AIS)就坐落于此。全国有潜力的运动员都来到堪培拉,为国际赛场的成功奠定基础。那年,AIS邀请12岁的凯西进行运动能力评估。
在共同亲友的建议下,凯西没有住AIS宿舍,而是被安排到我们家。这样做的初衷是为她提供家庭环境——更重要的是,一个原住民家庭环境。
她非常年幼,瘦削腼腆,冻得直哆嗦。堪培拉的冬天对任何人都不好过,尤其对来自昆士兰北部麦凯的穆里族少女更是难熬。
每天清晨,凯西被接走穿城训练测试,直到夜晚才送回家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严寒、疲惫和高强度训练开始显现影响。凯西回家时总是精疲力尽,吃了饭就直接瘫倒在床,有时甚至顾不上吃饭。她想家,经常给妈妈打电话。整整两周,日子就像复制粘贴。每天早晨,我妈妈都得站在卧室门口轻声呼唤,或轻轻推醒她。
随着凯西从校园田径赛一路晋级全澳赛、英联邦运动会、世锦赛,最终踏上奥运征程,妈妈常打电话给我,骄傲地宣称自己在凯西成功中有一份功劳。
"要不是我每天叫醒她,哪来的金牌?"她总这么开玩笑。
妈妈怀着巨大自豪关注着凯西闪耀的职业生涯。
2000年悉尼奥运会,我站在达令港坦巴朗公园的数万澳大利亚人中,通过巨幕投影观看凯西的400米决赛。
发令枪响。寂静瞬间被雷鸣般的呐喊打破,观众嘶吼着为她直道冲刺助威。凯西过弯时位列第三,随即爆发领先,强势冲过终点线定格49.11秒。她越过终点瘫倒在地,整个国家陷入前所未有的狂喜——凯西如释重负。
直播现场沸腾时,我的手机响起。是妈妈从1800公里外的昆士兰远北地区打来的。
"她赢了!她赢了!"妈妈在电话那头哭喊。
"我们的凯西——我们的宝贝——赢了!"
2000年后,每次在活动上见到凯西,我都会和她分享这个故事。
我告诉她,妈妈总开玩笑说没有她的清晨叫醒服务,就没有奥运金牌。
2003年凯西新书首发式,我买了本给妈妈。请她签名时,我们相视而笑。
离开时我翻开扉页,看到她写道:"乔安娜,谢谢您叫醒我。爱你的凯西。"
如今妈妈年过八旬,仍唤她"我们的凯西"。
而自25年前那个九月的夜晚起,整个国家也如是呼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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